误入传销 一个打工妹走向堕落的人生四步曲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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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步曲:走头无路
在伤痛的生活中,邱红霞又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月,这时,男友拿给她的1000元钱又花光了,身无分文的她只能靠邹大明维持生存,可是邹大明的处境并不比她好多少,没过几天,邹大明对她就反感了,说她是低能,没有用。并同时警告她,要她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办法自谋生路,他无法再供养她了。邱红霞万万没有想到昔日的朋友邹大明会这般无情,而且他为了自己的私欲,曾用心良苦地把自己骗来,到头来还竟然说出这种话。听后,邱红霞气得七窍生烟,当即,对邹大明大声喊到:“你滚,我今后就是饿死也不会再找你了,你这个大骗子。”其实她何偿不是一个大骗子呢;只不过骗术不高明罢了。
不求助邹大明,举目无亲的邱红霞真的连饭都吃不上了,两天两夜粒米未进。这一切,邹大明都看在眼里,同去的几个四川老乡也知道,但他们谁也没问一句,那种虚伪、冰冷的人际关系,让邱红霞发怵。
此时此刻,邱红霞突然想起她刚到这家公司听课时的情景,讲堂里的老师大肆鼓吹“人帮人、人助人”的风尚,说在这里有困难,会得到大家帮助的。但现在的事实证明,老师说的一切全是骗人的鬼话。因为五天后,邱红霞就被同室的几个湖南女子赶出了寝室。
邱红霞走出寝室门,一人有气无力地坐在门外的花园坎上思绪万千,正苦苦寻求生存之路时,与她同时一天被人骗到深圳的贵阳籍妇女朱光珍收留了她,朱光珍原是贵阳市的一个个体服装店的小老板,因朋友鼓吹在深圳每月做生意可赚万把块钱,她挡不住经济利益的诱惑被骗到深圳,不过她带的钱相对多些,比起邱红霞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由于在深圳的开销太大,她们又都找不到工作,朱光珍手上的钱越来越少,生活一天不如一天了。后来,她们连吃饭都成问题,每天没有钱没有米,每天只能把菜叶用开水煮熟,加点盐就算是一顿美餐了。
邱红霞永远也不会忘记2009年元旦节那天,她和朱光珍一人端着一碗煮菜,以水代酒,桌子中间放着一碟泡菜和一碗稀粥,那已经是她们那些天来最丰盛的晚餐了。饭后,她们二人不约而同地抱在一起,放声痛哭。
邱红霞说,这一段烙上心灵的印痕她永远也不会抹去。
第四步曲:出卖人格
事到如今,邱红霞和朱光珍都已经醒悟了,朱光珍为了筹集回家的路费,有意编造事实骗父母。她在电话里告诉父母,说她在深圳打架出事了,让家里立刻寄钱过去,而且身边有两个江苏的青年人故作声势地大声呼喊着,说不拿钱,就不让她回家,还做出用棍棒打她的假象。家里果然信以为真,以最快的速度把钱给汇了过去。
1月8日,朱光珍动身回家,在买票之前,她要邱红霞和她一起走,但邱红霞实在没有任何脸面回来面对她的亲戚朋友,她死活也不走,朱光珍与她分别时,见她泪水涟涟的样子,慷慨解囊给她留下了500元钱,并叮嘱她尽快找个工作,解决日后的后顾之忧。话虽如此,邱红霞一没亲二没戚三没什么技术特长,能找什么工作呢?实在没法她只好拿着朱光珍给的500元钱艰苦地支撑着。
1月21日,邱红霞身上的钱又被花光,而且房租马上到期了,她又面临无吃无助的威胁。1月22日邱红霞粒米未进,1月23日至26日之间,她不得不又以煮菜叶充饥。那几天,邱红霞每天晚上都要出去走走,很想着能出现什么奇迹。终于,深圳市郊外一天桥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进入了她的视野,每天傍晚,都有几十名浓妆艳抹的妙龄女郎在天桥上翘首站立。不用细观察,她也知道这是靠出卖肉体赚钱的一族。邱红霞以前特别鄙视这种人,她说她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耻辱和自尊。
2月2日,邱红霞已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了,那时候,盐已经没了,连菜叶也没了。黄昏时,邱红霞实在饿得没有办法,鬼使神差地走上了市郊的天桥和那些妙龄女郎站到一起。也许是邱红霞的容貌比较出众的缘故,片刻功夫就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胖老头走到她的面前,要拉她走,她吓得啊地一声跑下桥去。
次日,邱红霞滴水未进,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傍晚,她不由自主地又去了天桥,大约十四五分钟就有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说了一句“一张大团结,同意就跟我走。”这次,朱红霞没有跑,也没有回答,过了大约有半分钟,那男人顺手抓住了邱红霞的手,她咬了咬牙,默默地跟他走了。
那天晚上,邱红霞哭了一夜,泪水浸湿了她的枕巾。她知道,她连最起码的廉耻、尊严都没有了,和她曾经所不耻的小姐们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都是一群出卖肉体和灵魂的工具。
邱红霞已经麻木了,她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从此,她步入了人生的黑暗泥潭……
邱红霞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完了,可在5月18日这天,她突然收到了朱光珍寄给她的800元钱。朱光珍在汇款单的附言上写了句话:“愿你尽快走出陷阱,回家和亲人团圆。”捏着那8张崭新的钞票,邱红霞热泪长流,遥对着故乡的方向长跪不起。
6月20日,邱红霞终于踏上了返乡的列车,回到了生她养她的美丽山乡,开始了她新的生活。(文中人名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