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度中国直销业十大风云事件

《经贸世界》杂志  文/本刊记者 胡檬丹

　　2月立法宣言：中国直销，搭上开往春天的列车

　　2月7日，一支包括纽约人寿、通用汽车等美国知名公司在内的美国商会代表团到北京参加中美商务理事会会议。代表团成员中，仅直销行业的就来了五家。他们参会的主要目的，便是敦促中国政府相关部门履行WTO承诺，于年内制定直销业相关法规，使直销合法化。

　　2月9日，商务部外资司副司长邓湛在该次中美商务理事会的经贸座谈会上说，中国将在继续打击非法销和各种形式变相传销的同时，加快直销立法进程。他说，由商务部和国家工商总局共同制订的法律草案将严格区分直销与金字塔式的传销和变相传销；注重已有政策的延续；管理方式上将更符合国际惯例和中国国情；促进合法的内资、外资直销企业共同发展。

　　2004年初，中国政府确认为直销立法！

　　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经历了种种波折，中国直销，似乎已搭上了开往春天的列车……

　　天狮/骆超诉讼案：高管层人才危机

　　2月2日，北京三一盛世营销策划有限公司(简称三一盛世)举行股东大会。会议宣布，公司副董事长、首席咨询师骆超辞职，三一盛世由天狮集团派出李强、郑珂接管。

　　2月25日，天狮公司首席培训师骆超向北京市朝阳区法院提起诉讼，状告天狮集团总裁李金元。

　　据知情人士透露，三一盛世公司成立于2001年10月，天狮集团的教育培训和会议全部交给三一盛世运作，天狮集团的整个营销团队都是三一盛世在管理。骆超在天狮集团虽没有行政职务，但实际上他进入了集团的核心层。

　　而2001年10月至2003年底，天狮在国内的销售业绩从1亿多迅速上升到8亿多人民币，业界人士评价，其业绩提升、营销团队的快速扩大，骆超立下了汗马功劳。而此次骆超的辞职与对李金元的起诉，对天狮的影响可谓异常重大。

　　然而，天狮与骆超的诉讼还只是个导火线，随后的天狮集团中国区总经理王君平及执行总裁钱港基的相继辞职，更是带来天狮高层大地震。

　　随着骆超、王君平、钱港基的离去，浮出水面的更是一个严峻的问题：直销企业高级管理人才流失现象严重，高管层人才危机凸现。

　　而这个问题也许不只是发生在天狮身上，某直销企业老总便曾对记者不无感慨地谈到:“直销行业，良将难求啊！” 

　　CHC拿牌风波：权力外租与专家走穴

　　3月20日，由中国商业经济学会和全国高科技健康产业工作委员会(CHC)联合主办，“WTO原则与中国商业分销法制建设研讨会暨中国无店铺营销业态与直销模式学术论坛”在北京召开。

　　随后，四川正田、宁波御坊堂、山东永春堂等四家企业被CHC列为直销试验点，并颁发“直销研究实验单位”牌照。

　　“CHC拿牌风波”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而据业界知情人士透露，除开CHC与拿牌企业之外，隐藏在背后的还有一个“海畴公司”，此三者的关系是：海畴公司物色企业，CHC颁发“直销实验单位”牌子，公司付费。

　　然而，针对CHC发牌事件，工商局相关官员却在接受众媒体记者采访时却明确表示：媒体所提到的CHC属于非政府机构，其批准的直销“入门”牌照没有法律依据。而企业经营方式目前只有工商部门是其惟一的核准机关，在核准过程中并不需要非政府部门或民间组织进行前置许可。在没有谁授权该组织批准企业经营行为时，却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机构给企业发“入门”牌照，这应该是一件非常滑稽的事情。

　　闹剧最终只能成为人们茶余购蟮男α稀Ｈ欢??浔澈笠?氐奈侍庖嗖坏貌灰?鹞颐堑墓刈ⅲ??缛?ν庾狻⒗?缱?易哐ǎ?娑韵∪弊试吹恼瓶兀?ɡ?棵诺募嗫刂贫仁欠窕褂τ写?忧浚?/p> 

　　4月广州会议：民族直销的呐喊

　　4月24日，由《新营销》杂志社主办，本刊及中国直销传播网协办的“2004中国营销领袖年会：直销立法与行业发展高峰论坛”在广州召开。参会人士200余人，受邀嘉宾更是阵容庞大，国内直销业中最为有影响的一批公司的最高决策者们几乎都榜上有名。

　　然而，会议召开的当日，却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参会企业兵分两路，各自为阵。他们分别是：以安利、完美为首的外资军团；国内正在准备进入直销或已经进军当中的内资企业。

　　而他们的表现亦是截然不同。外资巨头虽都有派出副总裁级高管人士，便一直稳坐嘉宾席，低调而谦和地做着“听众”；内资企业却是出动了绝对重量级人物，以董事长、副董事长为主的一批内企老总们不仅是高调出席，亦作为谈话嘉宾踊跃发言。

　　也许正是因为外资军团的低调保守，更是显得内资企业积极踊跃，而此次本意为讨论直销立法与行业发展的高峰会，最后亦演变成了内资企业抵制“超国民待遇”的盛会。

　　虽然，该次会议本拟邀请的政府官员基本没有到场，但从9月“厦门会议”中内资企业的比例来看，此次会议的精神应该是传达到了相关政府部门的耳中，而马秀红副部长“内外一致”的论调，亦给到了民族企业以希望与动力。

　　雅芳试点风波：山雨欲来风满楼

　　7月23日，中国日报网站消息：昨日，记者从雅芳(中国)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获悉，雅芳将获得首个直销“牌照”，但该公司同时表示，这只是商务部高层对雅芳的口头承诺。

　　据雅芳内部人士提供的消息称，商务部已向雅芳表示，中国即将就直销进行试点，而雅芳将获得试点资格。

　　蹊跷的是，商务部官员在22日接受媒体询问时，先是表示不知情，随后即称毫无此事。而当日下午，雅芳中国公司高层便被商务部官员请去会面。

　　7月27日，雅芳副总裁孙长青在接受中国青年报采访时，针对22日传出的“首个拿牌”一事澄清:“雅芳并未获得传闻所说的直销牌照，现正在研究进行直销试点的方案。就直销试点而言，至今我们尚未拿到书面通知。”

　　虽然雅芳公司迅速辟谣，并没有拿牌一说，但业界却着实为其沸腾了一把。

　　众多的猜测归结到了一点:模式之争，最终获得政府承认的，是店铺为主无店外推销员的雅芳模式，还是以店铺为主有推销员的安利模式？

　　不过，此前国务院副总理吴仪在接见雅芳CEO钟彬娴时，给了雅芳一个关键性的肯定句:“现在雅芳遵守中国的法律，将来一定不会让你们吃亏。”

　　当然，口头承诺并无文字效力，未来，谁也说不准。

　　总之，立法前的直销市场，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十大传销案曝光：立法前的肃清运动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让人心有余悸，立法前夕，众非法传销者抱着“最后捞一把”的心态，撩拨着最后的传销风暴，整个直销市场因此混乱而疯狂。

　　8月初，为配合直销立法顺利进行，针对近一年来直销市场中出现的混乱现象，国家工商总局、公安部等相关执法机关对目前仍顶风作案、浑水摸鱼的非法传销组织了一次大规模的排查，将20余家非法传销企业列入黑名单，并对个别企业正式立案刑事调查。

　　与此同时，国家工商总局亦曝光了十大传销及变相传销大案，他们分别是:“深圳文斌”传销和变相传销案、山东泰安青少年被骗参与传销和变相传销案、“王牌88”变相传销案、全球远程教育网变相传销案、“美国立新世纪”传销案、美国互联网基金传销和变相传销案、“网络连锁经营”传销和变相传销案、“欧亚伟业商务网站”变相传销案、重庆诱骗学生参与传销和变相传销案、“武汉新田”变相传销案。

　　工商总局表示，将继续保持高压态势严厉打击传销和变相传销。

　　对于非法传销者，人们的心情是复杂的，但同情的成份总是多于痛恨，因为他们中更多的是受害者及愚昧者，希望他们能通过媒体的曝光、政府的引导及法律的普及而迷途知返……

　　厦门会议与会后会：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

　　此前有传闻，该次会议的参会企业极有可能成为中国直销企业的首发阵容。这无疑让9月10日的“厦门会议”成为中国直销自1998年以来最受关注的会议。

　　从年初的四家到最终参会的22家企业，各直销企业参会的愿望是强烈的、竞争是激烈的、成效亦是显著的。

　　而厦门会议亦给业界交出了比较合格的成绩单:

　　1. 三部法规公布：《中国直销管理办法》、《反金字塔欺诈条例》及《推销员培训管理办法》；

　　2.“内外一致，公平竞争，共同发展”方针出台：与会民族直销企业从2003年厦门会议的零家到本届会议的六家，民族直销的呐喊得到政府响应。

　　然而，除了政府的保密功夫以外，企业异常“听话”的表现亦令业界颇为遗憾。因为这个“听话”，除了响应政府号召的“低调”之外，亦隐藏着几许无奈：对违反政府意志而失去“拿牌”机会的惧怕，使众企业不得不“听话”。

　　即便如此，“拿牌”二字在3小时40分钟的厦门会议中，政府亦是只字未题，这令到不少企业失望，借此次会议之机“拿牌”的希望的肥皂泡破灭了！

　　而随后的事件再掀“拿牌”高潮。据内幕消息称，在此次厦门会议后仅三四天，商务部某司随即召开了一个更小范围的会后会，据称，参会方只有5家企业，外资4家、内资1家。知情人士透露，此次会议显示，第一批开放的企业预计在4家以内，而此4家企业是谁，仍属高度机密……

　　政府的“一切尽在掌握”，与企业的“人人有希望，个个没把握”形成了鲜明对比，“拿牌”，对企业、对行业来说，成了2004年最大的谜题，而这场游戏在观众的眼中也变得越来越有意思……

　　如新VS陈美玲纠纷案：直销商利益如何保证？

　　9月底，立法还有不到3个月时，美商如新公司在中国台湾地区被其离职高阶主管陈美玲检举逃税50亿台币。(约合12亿元人民币)业界为之一片哗然！

　　陈美玲，美商如新直销商，因三年前私下兼职推销信用卡被公司开除。陈美玲自称，三年来一直在追讨其近5,000万台币(约合1,250万元人民币)的销售奖金，未果。不过，在这个过程中，发现如新公司涉嫌逃漏税金额高达50亿台币。(约合12亿元人民币)

　　如新公司对此郑重否认，公司方面澄清所有的奖金都是从中国台湾地区的营业额里面扣，绝对没有浮报营业额，或者逃漏税。

　　此外，双方还互相控告了诽谤和恐吓。

　　谁是谁非不是业界关注的重点，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不过，其中暴露出的某一问题着实令人堪忧—直销商利益如何保证？

　　在该次纠纷中的如新公司声明稿里曾提到：“如新集团经过审慎讨论，就陈女士违反‘直销商政策与程序’之案件，为维持直销产业之秩序与公平性，不得不做出终止其直销权的决定。”其中有两点疑问令笔者困惑:

　　1.“直销商政策与程序”实属公司自行制订的政策，单是公司一个“审慎讨论”，直销商资格便被取消，数年努力一夜之间灰飞烟灭，情何以堪？

　　2.该纠纷中陈美玲所称三年来追讨销售奖金5,000万台币(约合1,250万元人民币)未果之事，为什么讨不回？是根本没有这笔钱，还是公司一个“终止其直销权的决定”便归了零？而这个钱，又去了哪里？

　　据笔者所知，此类事件并非如新公司特有，而是业界的通病。在直销商与公司的纠纷中，作为弱势群体的直销商，有苦又应向何处述？这个审判权应归公司，还是第三方机构？

　　11月第九届直销学术研讨会：真正的学术

　　这是由台湾中山大学直销学术研究中心陈得发教授牵头召集，联合了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同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和中科院经济管理学院主办，堪称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学术盛会。纵观全年直销会议众多，真正治学严谨，有学术价值的仅此而已。

　　该会议历来在海外召开，此次移师内地，应该说是意义不凡，也显示出海外直销学术界对中国内地学术气氛贫乏现状的及时支持和用心良苦。

　　会议于11月21日在北京清华大学、11月24日于上海同济大学校内举行。相信通过此次学术研讨会，会真正引起国内学术界、经济管理界的学术大佬们对直销有足够的重视，并最终深入研究、理论总结，为直销行业的成熟发展做出应有贡献，早日填补中国直销界学院派理论的空白。

　　12月《直销管理条例》出台：中国直销新纪元

　　《直销管理条例》将于12月11日前正式出台，此一消息已成为不争的事实。而其法案的具体内容业已在有限的范围内传播开来。

　　与厦门会议中公布的草案相比，部分规则有所不同。比如对准入门槛的规定，从草案的注册资金1,000万美元改为8,000万元人民币，三个财政年度5亿元人民币缩至一个财政年度5亿元人民币；在市场监管力度上，从信息披露的角度进行了严格规定，该内容详细到了几乎是把企业经营方面的大部分信息都罗列了进去；在保证金制度方面，规定至少不得少到2,000万元人民币……

　　虽然法规与草案相比是有松有紧，但由此看出的是，政府对企业的管理是越来越具体化、人性化。套用一句老话:“法律的制定就是不断查遗补漏的过程”，相信我们的政府能在不久的将来为我们完善出一系列健全的直销相关法规……而我们，亦将走入中国直销新纪元！

　　2004年度中国直销业大事记

　　Jan-Feb

　　商务部外资司副司长邓湛重申，中国将在继续打击非法销和各种形式变相传销的同时，加快直销立法进程。

　　天狮首席培训师骆超向北京市朝阳区法院提起诉讼，状告天狮集团总裁李金元。

　　Mar

　　四川正田、宁波御坊堂、山东永春堂等4家企业被CHC列为直销试验点，并颁发“直销研究实验单位”牌照。

　　Apr

　　《新营销》杂志社主办的“2004中国营销领袖年会:直销立法与行业发展高峰论坛”在广州召开，民族直销呼声走到台前。

　　May

　　安利、雅芳、完美等7家外资直销企业牵头，于苏州召开会议，成立“关注直销立法小组”。

　　Jun

　　“关注直销立法小组”召开第一次会议，新增仙妮蕾德等4家公司，其成员单位增至11家。

　　Jul

　　雅芳公司对外透露，雅芳将获得首个直销“牌照”。商务部已向雅芳表示，中国即将就直销进行试点，而雅芳将获得试点资格。

　　Aug

　　国家工商总局、公安部等相关执法机关对非法传销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排查，列出20余家企业的黑名单，并对个别企业正式立案刑事调查。

　　Sep

　　“厦门会议”在万众注目中如期召开，会议公布《中国直销管理办法》等三部相关法规草案，并提出“内外一致，公平竞争，共同发展”12字方针。

　　美商如新公司在中国台湾地区被其离职高阶主管陈美玲检举逃税50亿台币。(约合12亿元人民币)

　　Nov

　　由台湾中山大学直销学术研究中心陈得发教授牵头召开的第九届直销学术研讨会，于11月21日在北京清华大学、11月24日于上海同济大学校内举行。

　　Dec

　　《直销管理条例》出台，中国直销将迈入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