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传销的母亲6楼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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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家贫,16岁的陈锦斌将上学的机会留给了弟弟,出门打工,两年后的今天,骨癌随时可能夺走他的性命。
由于家贫,陈锦斌的母亲离家出走8年,身陷传销魔窟,当她得知儿子患病,用一条绳子,绑着自己从6楼纵身跃下。她说:“我就想着怎么才能回家救儿子。”
由于家贫,陈锦斌的父亲,一个人踩着三轮车养活一家人。为了救儿子,他求遍亲朋,穿行大上海沿街乞讨。
“他家最值钱是厨具”———陈锦斌邻居说
10月20日,一封求助信到了记者的手中,写信的人名叫陈德瑶,宁德市周宁县纯池镇儒源村人。10多年前,他带着老父亲及妻儿来到周宁城关租房住了下来,踩三轮车谋生。
陈德瑶在求助信里写着,家中接二连三发生不幸,先是老父亲身患残疾,基本无法自理,紧接着,在第二个儿子出生后不久的1997年,妻子也患上残疾,并离家出走,从此音信全无。
陈德瑶既当爹又当妈,将两个孩子拉扯大后,今年7月份,在上海打工的大儿子突然患上骨癌。陈德瑶借遍亲戚朋友,求遍邻城乡亲,好不容易凑足6万元钱,9月8日,陈锦斌实施了瘤段切除与人工肩关节置换手术。医生说,接着必须在一年内完成10次化疗,否则骨癌细胞会侵蚀其他器官。而整个化疗期结束要花费20多万元。陈德瑶说,这回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10月22日,记者前往宁德市周宁县,在县城的郊区,一座70平方米左右的土石结构房子,就是陈德瑶一家四口租来的“家”,记者走遍了这个家,没能看到一件稍微值钱的东西,借用陈德瑶的一位邻居的话说,家里值钱的只有那个连着液化气的厨具。
“农村老家还有间房屋,如今只剩下一堵破墙。”陈德瑶的大舅子说。
“为了孩子,我不要面子” ——陈锦斌的父亲陈德瑶说
从陈锦斌患病起,陈德瑶就前往上海第六医院,陪在儿子的身边,昨日下午,当记者打通他向别人借来的小灵通时,他刚从外面回来,“一个早上,我讨到了35元。”
从儿子患病起,陈德瑶像这样出去讨钱,已持续了快两个月了。
陈德瑶的父亲十几年前就瘫痪在床,1997年,陈德瑶的老婆离家出走。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陈德瑶踩车的时间几乎是一些同行的两倍,不但如此,他回家还要煮饭洗衣服等,一天最多睡6个小时。
在采访中,我们了解到一个细节,虽然陈德瑶的生活很苦,但他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几乎不找别人帮忙。他的一位亲戚说,有时看他很累,想帮他煮饭,但被陈德瑶拒绝了。
但儿子生病后,到了上海之后的陈德瑶,好像变了一个人,找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老乡,开口就一句话“救救我的孩子吧”。借了几次之后,亲朋好友们也没多少钱可借了,陈德瑶开始走上乞讨这条路。每天拿着儿子的病历,向一个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重复说着儿子的病情,希望能讨到一些钱。为了省钱,陈德瑶整天步行在大上海,连一元的公交车钱都舍不得花。
“我要回家救儿子” ———陈锦斌的母亲周丽君说
陈德瑶的妻子周丽君于1997年生下第二个孩子后,身受妇科疾病、风湿病等影响,落下了三级残废,紧接着离家出走。昨日,周丽君告诉记者自己离家出走的理由:“家里太穷了,我向别人借了1万多元,出外经商,希望能挣点钱,改变这个现状。”
之后,她到了西安,没想到她经营的茶叶店由于拆迁等原因,一亏再亏,直到儿子病发前,她都没有给家里打过一个电话。“没挣到钱,没什么好打的。”昨日,她的哥哥对记者说:“我们都以为她人间蒸发了。”
2003年10月,周丽君的茶叶店彻底倒闭,与此同时,她接到一个周宁老乡从北京打来的电话,该老乡邀她到北京卖车票,说是每月可挣2000多元。穷困潦倒的周丽君立即前往北京。
到北京时,已是凌晨3点多,老乡说,让另外一人来接她,她信以为真坐上了一辆出租车,被送到一幢楼的6层。从此后,她被困在这间房里1年多,没出来过一次。
这是一个传销团伙。她和另外百余名男女被关在一起,每天进行授课洗脑,还动员他们发展亲戚朋友加入传销中,要出门必须经过三道铁门,而且还有好几个彪形大汉看管着门。
周丽君有部手机,她偷偷将它别在腰间,其间躲在厕所里打过几个电话给儿子,每次通话几秒后就匆匆摁掉。
今年7月份,她的手机接到大儿子发来的短信,上面说,“妈妈,我得了骨癌,可能见不到你回来了。”周丽君开始寻思着怎么逃出来。
7月的一天,在好心人的帮忙下,大家弄到了一根绳子,绑在她的腰间,吊着她从6楼窗口跳了下去。后在老乡的帮助下,她转道西安,回到了家,开始四处筹钱。
“我挣钱供弟弟上大学” ———病床上的陈锦斌说
陈锦斌的邻居说,锦斌从小就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记者还从陈锦斌以前念书的周宁县第十中学了解到,陈锦斌的书念得还不错,处于中上水平。但初中毕业后,他选择了退学,跑到上海打工。
昨日,记者电话采访了还在上海治疗的陈锦斌,他说,初中毕业时,他接到该县职业中专的录取通知书,父亲也希望他能继续上学,好歹拥有一技之长,以后步入社会好谋生。
但陈锦斌算了一笔账,一年学费1700多元,三年就是5100元,加上其他费用,至少要1万元;陈锦斌还有个弟弟,也在念书,成绩也还不错,陈锦斌想:“如果我们兄弟一起念,以后可能两个人都只能念中专,如果我去打工,多挣点钱,以后供弟弟念大学。”
于是,他到了上海一个亲戚处帮忙做钢材生意,每月领600元的工资。
“每次父亲回到医院后,偷偷躲在角落里闷着,我就知道,他一定没借到钱,也没讨到钱。”电话里的陈锦斌对记者说:“我告诉爸爸,我不治了,回周宁老家去。最坏的打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没关系,18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来自:海峡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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